转/张荆棘
有一个村庄,你不能简单地形容为“美丽”。但你可以随意想象,任何类型的村庄在这个故事中都成立。村庄里有一个小屋,木头做的,屋顶有烟囱。你推开门进去,会发现里面有两个人,分别是木工跟小孩。
木工是中年人的模样,身材矮小,带着一定长帽,也有胡须。他手中握着一把陈旧的斧头,它并不锋利,不算重,一般人拿起它,也能连续砍个十几下。但由于常年使用,木工连续砍24小时也不会觉得累。
你看不见木工的真实样貌,因为他只对着眼前那个木桩挥舞手中的斧头。
木桩不是松树那种尺寸,硬要比划的话,跟你用两个手掌围成的圆圈差不多大,这也是为什么木工可以一下就砍断木桩。
在木工的心里,他砍下的木头不仅可以用来预防过冬,还能分给其他村民,让他们也不用担心没有木柴生火。
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,就是小孩。
他时而坐在凳子上,翘着二郎腿,时而站在起来骂骂咧咧。
他说出的大部分内容,都是为了让木工停下而编造出来的。
小孩很讨厌木工,因为他觉得木工的人生没有任何意义。
他觉得,木工明明因为不间断地伐木,腰部,肩部,甚至脖子都在隐隐作痛,但他就是不停手。他厌烦木工嘴上的那套“我不仅为了自己,也为了别人”。
小孩有时会拿出木工小时候玩过游戏机,然后试图用最大的音量去诱惑木工。
偶尔能得逞,但木工很快又会背过身去,继续伐木。
这样的景象我不知道持续了多久,直到某个风雨交加的夜晚,风声凌冽,甚至要将屋顶都掀过去。
小孩知道时机来了,于是趁着站在窗前查看状况的时候,一把夺过斧头,然后打开门,将其扔出去。
然后风便把斧头带走了。
原来那把斧头是如此的轻,小孩心想。
但他已经顾不上斧头的归处了,他把木工也赶出小屋,告诉他:“世界都
变了,谁还要你的木头。”
木工不知所措,因为斧头于他而言,是这世上最亲近的生命。
木工愣在原地,帽子也被风吹走了。
小孩霸占了屋子后,他将游戏机放在木桩上,这样木桩就不会再长出来。
他玩着自己最喜欢的游戏,一把又一把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他长出了胡子,为了掩盖头发的凌乱他也戴起了帽子。
而且身后也多了个身材矮小的人,一直在对自己叫喊些什么。
你听,风声:
常常内耗,常常恐惧,常常愤怒。木工焦虑明天,为自己也说不出的风险苦苦工作,孩子则敌对木工,愤怒于“没目标的忙碌”。有时木工获胜,于是不允许自己休息一下;偶尔小孩占据上风,于是浸在游戏里。总在事情一开始期待着木工与孩子相互合作,总是徒劳。显然,知易行难,可看见就是个开始。所以,慢慢来,别着急。
——龙槐树
我想,我要做的第一步,是看见自己的“恐惧”和“愤怒”。然后在看见后,试着做点改变。我知道这挺难的,但我会尝试。我的计划是,当我没办法好好轻松生活的时候,去尝试跟内心的恐惧对话,告诉它,我是在等那个“木桩长起来,这不仅不是偷懒,甚至能在未来得到更高的回报;如果我沉浸娱乐太久,我也会提醒自己,“木桩”已经长好了,是时候去收获它了。
——张荆棘